就这么喜欢写没人看的同人吗!你这个小写手

[KT]上春风的课25 下

这个下也太特么难写了!

下划线为台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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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演的不是王子么……”刚翻了翻手上的剧本,发现很有几处用荧光笔做了记号,有点纳闷,“应该只有一头一尾要演吧?”

“……这是村田的要求,凡是和贝儿对话的部分都要一起练,不然情绪接不上。”光一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,力图显得更真诚。村田是这么说过没错,但记号其实是他临出门前灵机一动自己画上的,要是凑近闻闻怕是还能闻到荧光剂的味道。

刚倒也没怀疑,也确实不好推辞什么:本来就是借着帮他排练的借口,这时候当然只能硬着头皮严格要求了不是。

两人站在客厅里,中间隔了五步左右的距离,站位和一年前一模一样,只是少年人身形不那么瘦削,隐隐有了青年的姿态。

刚眼睫一扇,瞄了光一一眼又迅速收敛,“嗯……你台词都记熟了?”

“我记得的,”明明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话,可光一就是忍不住高兴,眼角那点弯弯的弧度始终平不下来,“都记得的。”

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欣喜,刚忍不住又瞄了他一眼,随即偏偏头想掩饰过去,“……哪里不熟你自己选吧。”

 

来,把手给我。”刚左手拿着剧本右手拿着沙发垫的一角,往光一那边靠,“我帮你擦擦。

光一眼睛亮亮地看着他,一动不动坐那儿。

“……”刚清清嗓子,“你得躲。”

光一眨眨眼,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,“疼死啦!”八分凶恶两分撒娇的台词愣是被他说得掉了个个儿。

刚不理他,“……如果你不乱动就不会那么痛了。

光一偷偷笑了一下,似乎想了想,正色看着刚的脸,“都是你跑了,我才会受伤的。

……这孩子什么意思,故意的吗。刚有点恼怒地了他一眼,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,看过来的眼神

坦坦荡荡,就差没写着“我是故意的”几个大字了。

这么看了大概两秒钟,刚突然从站起身,往厨房走,“我去倒点水来。”

光一目光随着他的步子,脑袋跟着转了过去,直到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后,才长出一口气,手拍了下怦怦跳的心口,咬着嘴唇笑起来。

 

你允许我看你吃饭吗?”光一把剧本递过去,手指按着上面标记好的部分。

刚正拿着杯子要喝牛奶,心知他又故意应了景,有点想笑,接过剧本照着念,“……你是主人。

除了你之外没有主人。

一般人听到这些肉麻的词尚且会有点不好意思,何况是心存爱意又不肯承认的人。刚深吸一口气,试图按下心里的被不停撩起的波澜。

我讨厌你。

……故意的,绝对是故意的。刚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上当,眼睛却先于告诫一步,慌张地看了过去。

光一牢牢盯着他,右手伸过去拿住了他的杯子,“——只因你说我是令人讨厌的。

刚只得任由他把杯子抢过去,人往沙发左边退,“野兽,我没法说谎。

“……这就是在说谎,”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差点撒出来,光一前倾的姿势已经不能更明显,也不能更迫切了,他忍不住伸手抓住刚拿剧本的手腕,“‘没法说谎’……你从很久之前、就一直在说假话,我有时候真的,真的希望能讨厌你——”

刚被他抓着,听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切的声音,后知后觉自己在抖,而且想停也停不住。他想告诉自己这是出于愤怒,或者再没骨气一点,出于害怕、担忧……

可同时他也很清楚,更多的是因为期待,自己管也管不住的期待。

刚略低着头,看着光一迫近的脸,线条愈发好看的眉眼,清楚明白地对眼前人表达出无知觉的争夺和占有欲,仿佛此时此刻成了真的“野兽”,一只捕猎的狐,一只豹。 

 

可这“野兽”,才……才这样小,什么都不懂,竟以为自己什么都看穿了。

这哪里可能是捕猎呢?这是赖在农户身边,不知天高地厚地,求一个笼子,一个项圈。

傻到极点。

 

刚撇开头,一个用力把人推远,还不忘把他的手牢牢按在沙发上。

“你记错词了。”他冷着声调,用坦然的眼睛直面他,“你应该说,‘所有这里的一切都听你的。’”

光一错愕地看着他,显然没意识到升温的红色从耳朵蔓延到了颧骨边。

刚忍不住帮他把额前头发撩开,温声说了一句,“‘在这华丽的屋子里我感到不自在,我也没办法去习惯被等待’……或者,我会说,‘还没有习惯’。”

 

光一依旧愣愣地看着他,显然一时没明白过来。

刚被他这么看着,一时鼓起的莫大勇气也给看消了大半,颇有点讪讪地、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,起身来,收拾起刚才不知被谁一脚踢翻的杯子和泼出来的牛奶。

果然还是傻的。他扯了一堆抽纸,颇愤懑地往茶几上抛,慢慢擦拭。

背后的光一一点声也没出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几分钟前的热闹仿佛是假的,整个客厅只能听到纸巾擦在玻璃面上轻微的咯吱响。

 

又过了几分钟。刚手上抓着脏了的纸和杯子起身,原地踌躇了一会儿,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
安静的空气中,他突然有点气馁了。

可能不是没听懂吧……他想,可能,也许,就是,觉得反反复复地,终于不耐烦了,也不是没可能。讨厌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。

他忍住叹息,径自要往厨房去,却被拉住了胳膊。

“只要你愿意,我……”看到刚回头瞥他的手,光一马上松开胳膊改捏住他衣服的下摆,“我怎样都行,等多久都行。”

“只是,”似乎有点心虚,他声音变小了不说,手也松开,只虚虚握着一点衣角,“如果可以的话……快一点,一点也好……”

刚看着他的发旋顶,眼神温柔。

“我刚才……”不知是要讲的话难以启齿,还是之前的情景让他不好意思,光一话音愈发模糊,还未完全度过的变声期沙哑又冒了头,“不是有意、不是,是有意,但是……不是想……如果让你不舒服的话我——”

刚忍不住把手覆在他的头上,抚了一下他的头发。

光一抬头,怔怔地看着他。

“……还有多少没练,你精简一点,”刚却收回了手敛了神色,“时间不早了,明天早上不许迟到。”

 

 

* * *

“又到这时候了啊,”看着道路两边小摊里忙进忙出的学生,冈田搓搓手掌,哈出一口热气,白色的水雾瞬间膨胀开来在冷空气中消散,“去年哪个班做的什么我还记得呢,未免也过得太快了,时间。”

刚微笑着接过一个一年级学生递过来的章鱼烧,先递给冈田,“冷吗?先吃一个吧,穿这么少……平时看不出来,你这人内心还真是挺敏感的,像之前‘能远远陪着,感慨一下青春之类’也是你说的。”

用签子串了一个放进嘴里,冈田边咀嚼边模糊不清地说着,“是我说的,你也得承认没说错吧?……啧,这哪个班做的,太难吃了吧……就比如做这个章鱼烧的孩子,现在是满心满意喜欢你才给你的,你呢,这会儿估计不以为然;可我敢打包票,他才上大学就会忘了你,你却会记这个瞬间记很久。”

刚没说话,显然是想起了什么,脸上也没什么表情。

“哎,”说是难吃冈田还是把一份都吃完了,“也有五点了,还要去哪个班上打招呼要快点去,留出时间去看你最喜欢的小王子——”

“……别胡说,”刚被他的用语惊得心头一跳,下意识反驳,“什么最喜欢不喜欢,不都是学生。”

冈田无所谓地笑笑,“你急什么。这种事也不少见,他这种年龄对老师有点过激的喜欢也很正常,青春期嘛;你多少也会感觉到一点,在意也是应该,可不见得我说说他就真的要变成gay爱上你了?”

刚低头避开他的眼睛,沉默了一会儿,自嘲地笑了一声,“嗯,是啊。”

就算早都在心里做好了准备,准备好那孩子随时会想明白了,先离开了……被人这样说了出来,也依旧不是滋味,骨头缝里泛出酸苦冷意。

 

 

“这时候你跟我说对不起不小心让兽角破了一块!?”道具组的组长整个人都要炸了,一手抓着村田一手拎着道歉组员的衣襟,面容十足凶恶,“‘野兽’要化妆之前!?”

弯着腰的组员吓得更是不敢直起身,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。村田长叹一口气,揉揉发胀的眉心,“算了,太紧张也会出意想不到的过错。你也别发脾气了没那个时间,叫这家伙去拿颜料补个色,能混过去就混,我注意一下角度就行。”

道歉的人飞奔着去拿颜料,出去的时候撞到了正要进来的神田,匆忙地扔了一句“对不起”就瞬间消失了。

“你别想太多,他是道具出了岔子太着急了……”村田怕她生气赶忙解释,却发现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,眼神还有点着慌,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,“……你怎么了?”

“我……咯呃!”神田僵着通红的脸,打了个响亮的嗝,“……不知道怎么回事,止不住地…咯呃!”

村田眼神呆滞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,旁边道具组的组长却突然忍不住笑得撇开头,肩膀直抖。

 

“打嗝?”光一换好了衣服出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,有点摸不着头脑,“……那就……喝点水试试?”

“已经喝了有两壶了,”由美在一边拉着神田的手,担心又忍不住有点想笑,“没用。”

“再喝下去就算不打嗝——”“咯呃!”“……演出的时候也得被尿意憋死,”村田无视了被神田嗝声打断的间隙,顽强地说了下去,“我确实没工夫,也没办法。藤田说带来找你试试,确实你的时间还算宽裕,也只能这样了。”

光一根本来不及反对,村田就大步流星一阵风一样地离开了。他无语地看看神田,又看看由美,“……这算什么,我又不是医生,还不是一样要上网查‘止住打嗝小妙招’。”

神田刚想开口又“咯呃”了一下,烦躁地踢了一下地板,“……我怎么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!”

“我是觉得,”由美拍拍她肩膀,“喝水不顶用肯定是紧张导致的;这会儿整个礼堂除了我就是堂本看上去最不紧张了,可事关演出我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建议。”

光一有点无语,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点,看着神田,“……那你就跟我待会儿?反正在一起分手复合都传过了不差这一点。”

神田没好气地翻白眼想给他个冷笑,却发出了“嗝噫——”的一声怪响,立马囧到耳朵通红啥也不说了。

 

 

由美确确实实是约好了外校以前的朋友们来看,此时出门去找人了。神田捧着她最后给自己的一罐热红茶坐在化妆台边上,拼命地把打嗝声压到最小。

“没必要这么忍着,”光一坐在化妆镜前往脸上涂粉底,动作毫无迟疑,“我当没听到。”

说的轻巧……神田心想,刚刚抿嘴想笑的是谁啊。

“没什么可紧张的,”整张脸涂满了舞台用粉底看上去白生生的有点吓人,光一倒也没什么心理障碍,扭头问她,“这个是阴影吗?我有点分不清楚——真的,紧张又有什么用呢。演好演不好,其实影响不了你周围人对你的观感。”

“咯呃……”神田抬头又是一个嗝,“怎么可能一样啊。”

“难道你演得差,藤田会不理你了吗,还是说松田理事会停了你的生活费?”迅速地画好阴影,光一又开始翻找那些瓶瓶罐罐,“或者你演得好,好上了天,外面那些骂你的人就会跪下来认错,村田会跪下来求你和他一起继承他家的剧场?”

“……”神田做了个嫌恶的表情,“饶了我吧嗝……不对,你说的那也太夸张了吧?现实一点的影响还是……咯呃、呃,还是有的!”

“你确定那不是自我意识吗。”光一顿住画眉毛的手,看了她一眼,“说是外界的期待,其实还不是自己对自己的期待。”

神田有点懵,小小地嗝了一声,似乎想到了点什么。

“我不觉得这是坏事,喜欢这个然后就去做,再从中得到自我满足;”光一继续画着,手又稳又快,“反正现在也不是演员,就一个成绩差劲脾气很烂长相平平的高中生而已——” “……喂!”“没有什么别人的期待要背负,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,想实现什么就实现好了,”光一继续讲着,完全不影响画眼线的手,“想当公主就趁现在当吧,做梦就好好做,别把美梦浪费了。”

“什、什么啊……!” 被这样直白地指出来,神田有点羞恼,拿红茶大力怼了他肩膀一下,“嗝……”

,光一一下被推出去几步远,大概被怼得有点疼嘶了一声,“你有点轻重行不行……”

“什么公、公主梦的要你讲——嗝噫!”大概讲话太急神田这个嗝前所未有的响亮,“一副老头子口气你以为你教导主任吗!还有为什么演王子的人没人化妆要自己来,手法还跟外科手术似的‘刷刷刷’!?很恐怖啊!”

“恐怖?”光一看了一眼边上的镜子,“化妆师根本忙不过来,叫我姑且先自己试试,反正出场也不多……那,”他站在亮光下,转身对着神田,试着亮出笑容,“贝儿,是我。

神田本想说些什么,却一下子什么都没想起来,看着整个改头换面的“王子”,下意识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……真的是你。

光一倒是没想到她能接上,微微一愣,随后笑着过去轻拍了一把她的头,“能迅速进入‘公主’状态,说明我化得还行嘛。”

神田愣愣的,摸了下脑袋被拍的位置,什么都说不出来,轻轻点头。

“也到六点了,”光一看一眼墙上的钟,“就算还打嗝你也得去换衣服化妆,实在不行就和村田商量一下有没有别的办法,临时改词之类的……”

“‘贝儿’在这里吗?”化妆师这时正好推门进来,“哦,‘王子’已经自己解决了?不错嘛。‘贝儿’还打嗝吗?打嗝也得回去做准备了。”

神田“嗯”了一声,起身整理了一下校服,就要跟着走。化妆师看着她,突然笑了起来,“我说,这不是没打嗝了嘛!”

光一一愣,看看神田,这才跟着反应过来, “……你?”

神田也后知后觉地摸摸喉咙处,惊得张着嘴,“……真的!”

“有恋人在真好啊……”化妆师显然只是大略听过传闻,下意识认为他们是公开的一对儿,毫不掩饰地笑着说道,“这可是帮了大忙呢!”

“呃……”神田有点心累,想解释又觉得无从说起,干脆放弃了,“是吧。”

光一一言不发,若有所思地看着神田。

“这简直是剧本故事倒过来的轻松版嘛,”化妆师似乎很得意自己这个想法,“‘贝儿’中了诅咒老打嗝,‘王子’一来,诅咒没了,恋情也——”

“你不是忙得飞起要我快回去化妆吗?”神田听得头皮发麻,推着他往外走,“走了走了……堂本,一会儿由美要是……呃,堂本?”回头看发现堂本正盯着她看,神田突然有点心虚。

光一敛了目光,点头“嗯”了一声作为回答。

 

 

“还有多久进场完毕来着?”两人坐在第二排的中间略偏右,冈田没带手表,扭头问刚,“想出去上厕所。”

“之前在外面让你去干嘛不去……”刚嘀咕了一句,看看表,“还有一会儿,应该不至于关了门不让你进,快去吧。”

冈田马上起身从他身前跨过去,敏捷地大步迈上台阶逆流而上,还不忘和学生打招呼,偶尔还能听到女孩子略微夸张的笑声。

刚扭头看着,顺便还冲看过来的学生们点头微笑,因而被右边来人触到肩膀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。

“啊,不好意思……”准备说这是冈田的位置,回头却看到是广末坐在右手边的位置,面上没什么特别表情,“我看见冈田出去了。本来安排是坐在他右边隔着三个位置,顺便先过来跟你打招呼。”

“……嗯,”虽说这解释也是她为了让自己安心,这种瞬间拉开距离的开场白总是让刚心头有点难受的,“这一年里你也好A班也是,一直很辛苦,今天好歹能一起放松一点。”

“……是啊。”绷直的脊背渐渐放松靠在了椅背上,广末声音变轻了,“时间不长,发生太多事了。”

刚有点窘迫,但感受到她也同样窘迫甚至一瞬间有点想跑的腿部动作……也能相信她是不小心讲出来的。

进场的人流明显开始减少,身后的学生席里越来越热闹了。刚扭头看了看,随口问道,“长濑那家伙呢,怎么没见到,明明有……呃、”

“是啊,”广末表情不变,顺着接了话题,“光一君要开场的吧,他这会儿不来估计赶不上了。”

刚突然调整了一下坐姿,没有接话,大概是想略过这个话题。

“光一君他,”广末却自顾自说了下去,语气虽温和内容却十分直接,“还没放弃吧?”

刚有点恐慌地看了她一眼,又狼狈地收回目光。

“也对呢。”广末低着头,声音也更低了,“17……快18岁,怎么会放弃呢。”

“我……”刚艰难地开口,却被广末打断了,“不用说什么。这种时候,你对着我说关于他的话……都做不得数。”

“我以后不会问。”她整整羊毛裙的,施施然站起身,“关于这件事,你的回答,你们会怎样……我都不会再关心了。” 这恐怕是,作为朋友,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。

刚抬头看着她,眼中闪过不舍。

别这么看着我啊……广末心想,扭头拿起手包,“我走了。”

刚看着她离开,和其他老师打招呼,再坐下融入其中。虽然空间上没太远远的距离,可中间的老师陆续来了,几个人下来竟然就再也看不清她完整的侧脸了。

“……你看什么呢,”冈田已经回来了,手在他面前挥,“和你讲话也没理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他垂眸。

 

 

“兽角怎么样?”村田已经全副武装,仰着毛茸茸的头问走过的光一,“破的地方还明显吗?”

光一停下步子,略眯眼看了一下,“还好,只要它不中途掉下来应该就没人注意。”

村田舒了口气,身后的化妆师没好气接话,“我都说没事了嘛还不相信,一个劲问一个劲问……对了,”他转头望着光一笑起来,“刚刚拉开幕偷偷瞄了一眼,Domorin和冈田他们已经来了哦,坐在第二排中间。”

本就是想偷偷去瞄一眼的光一瞬间有了被看穿的心虚,睁眼说瞎话,“……哦,哦,那,到的还挺早的。”

“不谢~”全然不知道自己坏了别人好事,化妆师得意地扬扬手,“去年不停地确认,今年还挺稳重的嘛;怎么,难道是因为有女朋友在的缘故?”

“……”光一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。村田却非常直接,“你说什么呢,他和神田不是那种关系,老洋洋得意地说这个……我看他俩是不好拆你的台才没好意思告诉你。”

“……诶?!”化妆师惊了,“啊,那……”

“没关系,”光一感谢地看了村田一眼,“我和神田都习惯了,中间是发生过一些容易误会的事,不完全是其他人的错。说起来她人呢?服化效果得看看有问题没有。”

“这儿呢这儿呢,”最后还在弄一根固定头发的隐形卡,神田歪着脑袋急忙忙从边上房间出来,“我和由美看着弄的还能比你眼光差了?”

“……怕你戴个王冠金假发。”光一还击了一句,“还好。词你记熟了没?昨天还卡壳了两次。本子拿来,检查最后一遍。”

“……哈?”神田无语,看他往休息室走还真是去拿剧本了,莫名其妙地看着由美,“他发什么疯啊突然?只有半个多小时了,不去找女巫准备开场?”

由美看着她,似乎想到了什么,犹豫了一下,还是轻轻推她的背,“……去吧。”

 

 

……那使我流连忘返,都忘记回到现实,”神田对着光一,干巴巴地念着台词,有点摸不着头脑,“您还有别的‘好地方’让我去浏览一番吗?

光一拿着剧本没动静,似乎在开小差。

……太过分了吧这人。神田拍拍他手上的剧本,“这是唯一一句被你抓着不放的,现在已经不会吃螺丝了,行了吧强迫症?”

光一合上剧本,“嗯”了一声,似乎在组织语言。

“真快到时间了,你还记得要开场的吧?干嘛不去找女巫再对一遍……”神田说着说着,突然回头,有点恶寒,“……你别吓我,这样特别像纯爱剧里面要告白的人你知道吗……”

光一一愣,倒没有回以嫌弃,反而想到了什么,嘴角抿了抿,过了一会儿才回答,“虽然不算完全无关,但是你的话就放心吧。”

神田看着他那身闪亮亮的戏服脸色一僵,虽说对他也并没有期待什么但总还是有点失落,自嘲地一笑,“……是啊我可放心了,都快毕业的人就别再给我增加话题度了好吗,没什么事就快出去——啊,”她打开门,正好看见换好衣服的‘巫女’转来转去在找人,“已经在找你了,自己看。”

光一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,想了想,似乎是下定了决心,转身面对神田开口,“从去年开始,你就有喜欢的‘人’,一直到现在也没变心对吧。”

神田一时没明白,呆然地看着他。

“你喜欢的是这个,”光一指着自己戏服胸口那反腐夸张的领饰,认真地看着他,“不是我的‘我’,对吗?”

平时口齿挺伶俐的人,这会儿连反应都变得迟钝又僵硬,神田的脸色慢慢的变了,眼睛也隐隐有了泛红的趋势。

看来是猜对了。光一看着她狼狈地吸鼻子,心里也有点不忍。

外面在催了,村田大嗓门的“堂本!堂本你在那边干嘛!快点!”整个后台都听得见。光一瞥了一眼,想了想,只说得出一句,“对不起”,转身向布景走去。

 

* * *

 

灯光暗下,经典的开场音乐响起,猩红的幕布一点点升上去。冈田凑近刚,小声问道,“这次的剧本‘王子’拿给你看过没?什么时候登场?”

刚目光下意识地在舞台露出来的部分中搜寻,被冈田这一问反倒不好意思,“……这个故事你总不至于不知道吧,一开始都是王子被变诅咒的开头。”

“……并不是啊,”冈田暗中笑他,“比如我这种,对他没有特别关注的人就不记得。”

刚没理他,直看着舞台。

幕布已经完整拉开了,台上四周已经有盛装的女孩们往中间行礼;万泰中心布置了巨大的、缠绕莬丝草的金色罗马柱,还有一面璀璨的哥特彩窗,但灯光却没有打在中间的人影上,只有一个侧脸的剪影静静出现在彩窗之前。

观众席后面的已经有人在小声惊叹了,冈田也被吓了一跳,“……这,要花不少钱啊?谁出的?”

“松田理事出的,”右边冷不丁传来一个干巴巴地男声,芹泽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过来,“毕竟女儿第一次主演。”

“……”冈田被他吓得不轻,默默在位置上坐好,“……哦,这样。不愧是神田的班主任啊。”

 

此时音乐声渐小,管家样的人弓着身子往中间走,快接近中间人影时停了下来,深深鞠躬,“主人,时间到了。”

话音一落,灯光瞬间聚焦到了中间人身上,“王子”身穿白色的男士宫廷戏服,高傲地扬起脸,目光扫过整个舞台、甚至整个台下。

刚怔怔地看着他,听着耳边在短暂寂静后传来更热烈的赞美和议论,感受着胸腔内心脏无声又猛烈地撞击,忽然垂了头,不敢看了。

我是何等地幸运,又是何等地不幸呢。

命运送了一颗星星到我面前,我喜欢他的光芒,畏惧他的热量……但他就是来了,偏离了轨道、可预见的坠毁……他还是要来的。

无法可想、无法可想。

 

* * *

已经到了晚上十点。来看演出的观众早都尽兴而归。参与演出的人员们也都过了刚谢幕时候的兴奋,三三两两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。几个小时前忙乱的后台,此时就开着几盏不亮的灯,等着最后的人离开。

“紧赶慢赶总算是看到最后了,舞跳得不错啊!”长濑智也乐呵呵地,一把拍在光一背后,“可惜没赶上开场,据说很厉害?”

光一好不容易洗干净脸,拿过化妆间一次性毛巾,“厉害什么,我今天开场的作用基本就是来当摆设……又练歌去了?”

“嗯啊,”长濑晃晃手上提着的吉他包,笑得很开心,“以后等我出名了,上节目遇到那种逼着人‘怀念过去感谢培养’的,专请酒吧老板去,然后女粉哗啦哗啦往店里冲,朝圣。”

光一忍不住笑着踢了他一脚,“就粉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朝圣……还得赶过去吧?快去,不用等我。”

“嗯,”关系够铁了也无需多废话,长濑把吉他背好,正要告别又想起了什么,“哎,我进来后台的时候遇上神田那丫头,和她一起的是她妈吧,两人看着关系还好……不过那丫头怎么一句话都不和你说?”

光一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,又不甚在意地继续了,“没什么。她本来也和我没什么交集。”

让“我”陪她度过了这样一天,恐怕更是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吧。

 

和长濑告别,光一背好了背包,手上却还拿着自己的剧本,锁上了后台的门。路灯暗淡,他站在寒冷空旷的礼堂后门口,四下一看,握紧了手随后又放开,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往停车场走去。

无论如何,无论他来了还是没来……

都一样。他对自己说,都一样。

我都不会变。

 

 

 

刚倚靠着学校后门的栏杆,偷偷给冷到的手哈气,试图让它温暖一些。

真是可悲……他想。

就为了他一句话,“结束之后一定要那里等我”……明显是有什么目的,明显应该避开的场合,自己还是魂不守舍地来了,等着。

“关于这部剧,有一定想让你听到的话”——无论怎么想都是临时编出来的借口吧,又不是真正的男主演,和剧能有什么关系。

……算了吧。想到这里,刚忍不住对自己苦笑:怎么说也没用了,已经来了,当然不会再走了。

 

 

光一是跑来的,匆匆穿上的制服外套没有扣上,脖子完整地暴露在冷空气中,人微微喘着气,手上拿着的剧本纸页也哗啦地响。

刚看着他一步步近了,没再移开目光。

 

“你没走。”气终于喘匀了,光一望着眼前人,轻声说道。

还是难为情,刚垂下眼,没回答,却忍不住取了围巾,盖在他脖子上。

光一一愣,昏暗光线下也看得出脸一下红了,却不肯接过来,“……你比我容易感冒多了。”

一下想到那次感冒的混沌记忆,刚只得收回来,却也不好意思再系上了,有点讪讪地拿着。

“什么事,”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,“……还要在这里说。”

光一喉头似乎动了动,然后把剧本递给刚。

“这个故事,我以前就觉得一般而已,”他睫毛轻轻扇动,“现在,因为通读了,更加讨厌了。”

刚瞥了眼他的脸,把剧本接了过来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其中有个野兽和贝儿的对话,”光一似乎也有点紧张,嘴角扯动了两下,“……让我看了,很难过。”

拿着剧本,刚却没有翻开,只是看着他,“什么对话?”

我每天晚上7点会出现,”光一清清嗓子,念了出来,“那么在我离开之前,我要问你一个问题,每次都是同样的问题。

刚等了好一会儿,见他不说下去,才慢慢开口接道,“什么问题?

你会成为我的妻子吗?

 

刚看着他,看了许久,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
光一红着的脸和耳朵在一片沉默中又渐渐失去了热度。他低头笑笑,自己接了下去,“贝儿的答案是‘不’。

刚又低了头,依旧是一言不发。

那么再见了,Belle,直到明天。”光一从他手上把剧本取了回来,“就是,这样的对话。”

“我知道,你一定会说‘不’,所以我讨厌;”他低着头,隐隐有点带哭腔,想把剧本塞进书包,“但是我也一定会这么回答。‘直到明天’,只要答案是不,就再等明天,很多明天。”

 

刚突然伸出手,把他胡乱收拾的剧本又扯了出来,掉在了地上。

光一抬头看他,眼睛隐隐泛红,还有几道泪痕,怎么看怎么可怜。

“真是孩子气……”刚抚摸过拿刀泪痕,轻声说道,“明明是听到了贝儿最后回答的人。”

“她说,‘你不会有事的,’”他双手捧过那张满是泪水、稚气未脱的脸,抵着他的额头,轻声复述,“我们又在一起了,什么都会好的,对吗?

 

那条围巾终于还是落在了地上,无声落在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脚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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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,终于不是虐了,好不习惯(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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